“您确定吗?全脸整容可不是小事。”
医生推了推眼镜,严肃地看着施清煊。
施清煊的手指抚过自己的脸,这张曾经让沈乐瑶痴迷的脸。
“我确定。”
“手术排期紧张,最早也要半个月后。”
医生递来一份同意书,“您先签字吧。”
施清煊嗯了一声,毫不犹豫签下名字时,忽然想起两年前签结婚协议时,沈乐瑶也是这样把钢笔递给他,温柔地说:“清煊,签了它,这辈子我们永远在一起。”
现在,他要亲手把那个她爱的“施清煊”,彻彻底底的抹去!……接下来的日子,沈乐瑶一条短信都没发过。
施清煊也没有联系过她,独自办了出院手续后,便做了三件事情。
第一件事,他去了离婚律师事务所。
他要快点结束这场荒唐的婚姻。
第二件事,他办了出国签证。
整完容后,他要离开这座城市,更要离沈乐瑶远远的。
第三件事,他把沈乐瑶这些年送他的礼物全都堆在了后院。
限量版西装、手工定制的衬衫、袖扣、手表……一件件丢进火堆里。
火苗蹿起来的时候,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。
“清煊,你在烧什么?”沈乐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。
施清煊头也没回:“一些不重要的东西。”
沈乐瑶没察觉出异样,也没多问。
她伸手从背后抱住他,语气温柔:“清煊,之前是我不好,可我也是受控于人,等性瘾结束后,我一定惩罚姜屹川,为你出气。”
“今天是情人节,我带你去吃饭,就当给你赔罪好不好?”施清煊没说话,径直被她拉着上了车。
可车门打开的瞬间,他却看见了坐在驾驶位上的姜屹川。
施清煊没有说话,只是沉默地坐了进去。
他早就习惯了,习惯了姜屹川无处不在,习惯了沈乐瑶的心一点点被分走。
餐厅里,沈乐瑶拿起菜单便开始点菜。
以前她点的都是他爱吃的,可这一次,他发现沈乐瑶点了好几道他从来不吃的。
那是姜屹川的口味。
他的心像是被重锤抡打一般疼。
沈乐瑶还是那么温柔体贴,会给他夹菜,会帮他倒水。
可她也会时刻关注着姜屹川,给他盛汤,在他吃辣时递上冰水。
甚至服务员上菜时,沈乐瑶都会下意识伸手把姜屹川喜欢吃的菜推过去,那样子恨不得要喂到人嘴里。
施清煊看着这一幕,喉咙发紧。
原来一个人的爱,也是可以一分为二的。
可是,她喜欢谁都可以,为什么偏偏是姜屹川?是那个撞死他父母的姜屹川啊?!神思恍惚间,餐厅大门忽然被猛地踹开!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冲了进来,直朝着姜屹川:“姜先生,既然出狱了,欠我们的钱也该还了吧?”话音刚落,那群人猛地掀翻餐桌,滚烫的汤水瞬间泼洒而出。
沈乐瑶几乎是本能地转身,一把将姜屹川拽出了危险区域,而施清煊却被热汤浇了个正着。
“啊!”滚烫的汤汁浸透衣袖,施清煊的手臂立刻红了一***,火辣辣的疼让他眼前发黑。
远处的保镖闻声冲进来,迅速制服了那群人。
沈乐瑶将姜屹川拉到身后,甩出一张黑卡,声音没有一丝温度:“从前的事一笔勾销,再敢找他,后果你们清楚。”
施清煊站在一旁,手臂上的烫伤火辣辣地疼,却疼不过他此刻的心。
两年前,沈乐瑶亲手把姜氏集团搞破产,冷眼看着姜屹川被追债的人围殴。
她挽着他的胳膊站在落地窗前,指着楼下狼狈逃窜的姜屹川说:“清煊,我要让他生不如死。”
而现在,护着姜屹川的人,居然变成了她自己!施清煊死死咬住嘴唇,尝到了血腥味。
那群人刚被保镖架走,餐厅经理就战战兢兢地过来收拾残局。
“重新上菜。”
沈乐瑶冷声吩咐,目光甚至没往施清煊这边看一眼。
直到服务员端着新菜过来时,突然惊呼:“先生,您的手臂……”沈乐瑶这才转头,看到施清煊被热汤烫红的手臂时,脸色骤变!“清煊,怎么被烫成这样,我马上带你去医院!”施清煊任由她拉着,心里一片冰凉。
她刚才拉走姜屹川的时候,眼里可曾有他半分?去医院的路上,雨越下越大。
施清煊坐在后座,手臂疼得发抖。
沈乐瑶开着车,副驾驶的姜屹川却不安分地伸手越过操控台,手指有意无意地蹭着沈乐瑶的大腿。
“乐瑶……”他声音里满是蛊惑,“我有点热。”
沈乐瑶的呼吸明显错乱起来,握着方向盘的手背绷紧。
就在他的手游移到她身下时,她猛地踩下刹车。
“清煊,”她的声音沙哑,“你先下车。”
施清煊浑身一僵,“这里是高架桥……”“我忍不住了。”
她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,脸上泛起潮红,“性瘾犯了。”
施清煊的手死死攥着车门把手。
她是真的药瘾发作,还是被姜屹川勾起了***?车外大雨倾盆。
施清煊颤抖着推开车门,冰凉的雨水瞬间浇透全身。
手臂上的烫伤被雨水一激,疼得他眼前发黑。
他站在雨中,看着那辆豪车开始剧烈震动。
雨水混着泪水流进嘴里,又苦又咸。
就像两年前那场婚礼,他也是这样站在雨里,看着父母的血被雨水冲淡。
车子足足震动了三个小时。
施清煊站在雨地里,视线越来越模糊。
恍惚间,他仿佛又看见父母支离破碎的身体,看见沈乐瑶说要为他报仇。
而现在……她却在车里,和那个杀人凶手……施清煊看着不远处震动力度越来越大的迈***,最终眼前一黑,重重倒在了雨水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