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够了！”

“宋冉，我看你是真的疯了！”

周祈年忍无可忍地扇了我，看向我的目光满是失望。

后知后觉，一股腥甜的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。

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。

“阮潇潇要杀了我妈！她要杀了你说过要全心全意保护的妈妈啊！”

周祈年冷峻的眉峰展开，眼中闪过一抹迟疑。

正就在这时，阮潇潇翻出手机里的账单，笑得无奈至极：

“我刚才还买了保健品和补品拜托护士送去给阿姨呢。”

“医院催缴费用那天，祈年工作太忙没空，还是我亲自跑了一趟医院交的。”

“宋冉姐，你这样对我实在太过分了！”

进来给我换药的护士也满脸鄙夷。

仿佛我是个毫无孝心、随意朝阮潇潇身上泼脏水的疯子。

看着阮潇潇含泪咬唇的模样，周祈年心里对我的怜悯一扫而光。

他的脸色彻底一沉。

“宋冉，潇潇比你这个亲女儿都孝顺，你居然还好意思诋毁她？”

“赶紧给她道歉！”

看着手机屏幕里浓烟滚滚，母亲在满是火焰的床上痛苦挣扎，我的心彻底被撕碎了。

从今往后，我再也不欠周祈年什么了！

我几乎嘶吼咆哮一声：“我凭什么道歉？做错的明明是她！”

周祈年稍微一愣，将崩溃失控的我揽进怀抱里，像是在安抚一个疯子。

“你乖一点我就让你在医院待着，我陪潇潇去参加庆功宴，如果你再继续闹下去，我只能把你送回精神病院。”

临走前，他回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，仿佛有某种预感。

我麻木地站在那里，目送他渐渐走远。

最后我趁机跑出去，在熊熊大火中拼命翻找，却只找到一捧烧黑的骨灰。

捧着骨灰盒走出医院，我联系了那个熟悉的号码，刚挂断电话却迎面冒出一群人。

记者将话筒对准我，问话咄咄逼人：

“听说你曾经持刀伤人，已经残害很多无辜的路人了，你不应该对着镜头道歉么？”

“现在阮潇潇医生在庆功会上，你有什么感谢的话想说么？”

感谢的话？

我仰头大笑，看着我疯癫的样子他们退避三舍。

可还是有胆大的几个人冲上来：

“就是她！这个烂货神经病治死了我老公，等我赶到的时候我老公浑身是伤，就是她仗着自己是医生，随意虐待病人！”

“如果她平时行事检点，也不可能突然之间疯掉，肯定是做贼心虚！”

“当初她把我误诊精神病，害得我被人又打又骂，所有人都躲我躲得远远的，你拿什么赔偿我？”

……

突然有人怒吼一声，紧接着一群人冲上来抓住我的头发，对我一阵拳打脚踢。

我蜷缩着身体，拼尽全力保护骨灰盒，直到我痛苦的哀嚎声彻底被淹没在人群中。

再次睁开眼，我已经躺在一个熟悉的怀抱里，随后打电话叫来同城闪送。

阮潇潇的庆功宴盛大举行，直到一名小护士的闯入打破了和谐的场面。

“咱们病房的1607号送来的礼盒，请周总务必亲自打开。”

听到我的编号，周祈年的心脏猛然一颤。

如我设想的那样，男人踌躇着上前，亲手打开了我送他的最后一份大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