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了荣国公府的谢礼。
母亲拉着我的手,眼眶发红:“我的辞儿长大了,知道救人了。”
前世这个时候,林珑已经用她那些“养生妙方”获得了母亲的欢心。
她会说些“低盐饮食”“保持心情愉悦”的新词,让母亲觉得她与众不同。
果然,下午林珑就来了。
她提着一盒自制的桂花糕,笑盈盈地递给母亲:“伯母,这是我用新法子做的,少糖少油,最是养生。”
母亲正要接过,我轻轻按住她的手。
“母亲近来脾胃虚弱,太医说要忌甜腻。”我转向林珑,“你的好意心领了。”
林珑的笑容僵在脸上。
“是我考虑不周了。”她很快又笑起来,“那我给伯母揉揉肩吧?我学过一套按摩手法……”
“不必了。”我打断她,“母亲才喝了药,需要静养。”
母亲的视线在我们之间转了转,轻轻拍了拍我的手:“辞儿说得对,我确实有些乏了。”
林珑站在那儿,走也不是,留也不是。
我扶起母亲:“我送您回房歇着。”
过了几日,哥哥从书院回来。
他兴冲冲地来找我:“辞儿,林姑娘给我写了封信,说是有练兵的新法子……”
我放下手中的书。
前世林珑用二十一世纪军训的一套理论,写了什么“队列训练”“纪律严明”的建议,让哥哥惊为天人。
后来哥哥在兵部任职,还多次向她请教。
“什么新法子?”我问。
哥哥把信递给我,上面果然写着那些熟悉的词句。
我看完,轻轻把信放在桌上。
“哥哥觉得,一个深闺女子,如何懂得这些?”
哥哥愣住了。
“她说……是从杂书上看的。”
我笑了笑:“哥哥在书院读了多少兵书?可曾见过这样的练兵之法?”
哥哥摇头。
“那她一个从未去过军营的女子,如何能写出这些?”我看着他,“哥哥不觉得奇怪吗?”
哥哥的表情严肃起来。
“况且,”我轻声道,“这些法子若是好用,为何历朝名将都不曾用过?若是没用,她写来给哥哥,岂不是要害哥哥被同窗笑话?”
哥哥一把抓过那封信,揉成一团。
“你说得对,是我糊涂了。”
他转身要走,又回头看我:“辞儿,你近来似乎很防着林姑娘?”
我垂下眼:“我只是不想哥哥被人蒙蔽。”
哥哥似觉有理,没再说话。
晚膳时,父亲提起朝中之事,林珑正好也在。
“边关粮草吃紧,户部还在为拨款扯皮……”
林珑眼睛一亮。
她正要提出“发行国债”的构想,让父亲对她刮目相看。
我轻轻放下筷子。
“父亲,”我声音清脆,“女儿有个想法。”
全家人都看向我。
“既然国库空虚,何不让商人参与运粮?许他们些盐引做补偿。既能解边关之急,又不动用国库银两。”
父亲手中的筷子停住了。
“你说详细些。”
我把前世后来真正推行成功的“开中法”细细道来。
父亲越听眼睛越亮:“好主意,辞儿,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?”
我微笑:“平日常听父亲与幕僚议事,我自己又看了些书,都是女儿的愚见,父亲不嫌弃就好。”
父亲大笑,亲自给我夹了块鱼:“好女儿,比那些只会吟风弄月的强多了!”
林珑坐在对面,一口饭都没动。
她的脸色很难看。
她大概在担忧她那些超越这个时代的知识,正在慢慢失去用武之地。
饭后,母亲拉着我在园中散步。
“辞儿,”她轻声说,“你与阿珑可是闹别扭了?”
我摇摇头。
“那为何……”
我停下脚步,看着母亲。
“母亲觉得,一个真心待你的人,会处处压你一头吗?”
月光下,母亲的眼神温柔了然。
“娘明白了。”她捏了捏我的手心,“你自己把握好分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