朋友的生日聚会上，江烬野的前女友给他剥了一只虾。

那只虾，晶莹剔透，还沾着点料汁，被她用那涂着精致蔻丹的指尖，稳稳地放进了江烬野的碟子里。

一瞬间，我们这桌的气氛像是被冻住了。

所有人的目光，像探照灯一样，“唰”地集中在我脸上。好奇的，探究的，带着点看好戏的怜悯，等着看我——江烬野的正牌女友，会如何反应。

我能有什么反应呢？

我心里那片为他烧了三年的大火，就在刚才，噗嗤一声，被最后一口氧气耗尽，只剩下冰冷的灰烬。

我甚至觉得有点好笑。

我慢条斯理地拿起桌上的湿毛巾，擦了擦其实很干净的手。然后，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，我抬起了手。

不是摔杯子，不是拍桌子。

我鼓起了掌。

一下，两下，清脆而突兀，在寂静的空气里砸出回响。

“真好，”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，“祝福你们，白头到老。”

江烬野的眉头蹙了起来，那双曾经让我沉迷的、总是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野性的眼睛，此刻正沉沉地看着我，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，也不想再看懂的情绪。

他那个前女友，脸色白了红，红了白，精彩纷呈。

我看着他们，觉得这场面还不够到位，气氛都烘到这儿了，不添把火，怎么对得起这三年来我消耗的自己？

于是我笑了，笑得特别真诚，特别无辜，对着他们，也对着全桌被这变故惊得目瞪口呆的人说：

“反正气氛都到这儿了，你们亲一个吧！”

“沈止水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