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现在,我只是点了点头,应了声:“我知道了。”
晚上,一家人吃饭时,象征性地叫了下我。
我推脱不舒服,也就没人再管我,甚至没有多问一句。
外面的笑闹声,直到深夜才停歇。
我以为他们休息了,想要出门喝杯水,一走到楼梯拐角,我听见爸爸的声音响起。
“这次我回来,打算把遗嘱立了,以后东西都留给语嫣和瑜哲,免得新来那个惦记。”
我浑身一僵。
下一瞬又听妈妈喟叹:“到底是被傅家养废了,再怎么教也上不得台面,他怎么就处处都要跟瑜哲争?”
心里好像有一处彻底坍塌,粉尘漫天,我的眼睛好像也看不清楚东西了。
后面他们又说了什么,我没再听,转身回了房间。
彻夜难眠。
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出了门,直奔上海最大的报社。
进门的第一句话便是:“同志你好,我要登报断绝跟贺家的关系。”
报社同志跟我确定了好几次,我的态度都很坚决。
既然贺家的人都觉得我回贺家是为了钱财,那就断个干净吧。
不爱我的家人,不要也罢。
等回到贺家,就看见门上和窗上随便贴了寥寥几张双喜字的装饰,显得敷衍又讽刺。
也许在他们眼里,我这乡下土包子也就配得起这些了。
还没走进客厅,我就听见贺瑜哲的声音:“白眠姐,你跟大哥明天就要结婚了,伯父伯母不回来吗?”
虞白眠温声道:“爸妈说他们忙,这次就不回来了。”
我嘲讽地勾唇,这次不回来,等她下次结婚再回来吗?
说来可笑,前世结婚到离婚,再到我死,我都没见过所谓的岳父岳母一面。
贺瑜哲笑声清朗:“那等有机会,我们去看他们吧,我都有些想他们了。”
虞白眠温柔道:“好,每次打电话,他们也都会问起你……”
她未说完的话,戛然而止在看到我的瞬间。
只一瞬她就收起笑容,皱起了眉责备道:“也叙,昨天不是才说过你,今天一大早又去哪里?我虽然说过让你安心当新郎,但你也不能这么不上心。”
她刚说完,贺瑜哲接话:“就是啊大哥,你看我都还在挑明天参加你们婚礼的衣服呢。”
他说完扯了扯身上的中山装问我:“好看吗?”
“好看。”我点点头,微笑评价,“比我更像个新郎。”
记得上辈子结婚时,他也穿了这样一件中山装,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。
他大大方方招呼客人,我灰扑扑缩在角落里,像是来参加婚礼的宾客。
也许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回,贺瑜哲一时噎住。
虞白眠眼中也出现一丝尴尬,又很快回神:“也叙,你这是说的什么话?”
她起身过来拉我:“我们出去一下,我有事想跟你聊。”
我垂眸,抽出手:“我们现在还没结婚,这样拉拉扯扯不太好。”
她愣了一下僵在原地,眼中闪过错愕。
我装作没看见,率先走出去,虞白眠过了好一会儿才跟上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