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妈总担心我一个人在外地读书被人欺负。我让她放一百个心,因为我的室友对我超好。
她会帮我提前占座,虽然没人能看见她;她会帮我赶走小混混,
虽然小混混们是被吓跑的;她还会在我睡觉时帮我盖被子,虽然她的手像冰块一样凉。
我打电话跟妈妈炫耀:「我室友叫白幽幽,她对我可好了,就是人有点飘。」电话那头,
我妈和拿着桃木剑的道士外公陷入了长久的沉默。1.「然然啊,
在学校跟新室友处得怎么样?有没有人欺负你?」电话里,我妈的声音充满了担忧。
我刚考上离家一千多公里的大学,这是她第一千零八次问我这个问题。
我把嘴里的薯片咽下去,含糊地答道:「妈,你放一百个心,我室友对我超好的!」
我说的室友,叫白幽幽。我们宿舍是四人间,另外两个床位一个叫赵蔓蔓,一个叫李婷,
但她们俩基本不住校。所以这间宽敞的宿舍,大部分时间只有我和白幽幽。白幽幽人美心善,
就是有点社恐,而且体弱多病,脸色总是很苍白。
她会每天早上帮我去阶梯教室占第一排的黄金位置,虽然每次我去的时候,
那个座位上空无一人,只有一张写着我名字的便利贴。我问她,她说她喜欢隐身在人群里。
她会帮我赶走学校后门那些试图要我微信的小混混,虽然她只是站在我身后,什么都没做,
那些人就见了鬼一样抱头鼠窜。我问她,她说可能是她今天的妆容比较凶。
她还会在我熬夜画图睡着后,悄悄帮我盖上被子,只是她的手每次拂过我脸颊时,
都像冰块一样凉。我问她,她说她天生体寒。我越想越觉得感动,
对着电话向我妈大声炫耀:「我室友叫白幽幽,她对我可好了,就是人有点飘,
走路都没声音的。」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。过了好一会儿,
我妈才压着嗓子问:「她……是不是还特别喜欢穿白色的裙子?」「对啊!妈你怎么知道?」
我惊喜地问,「你认识她吗?」电话那头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,
隐约还能听见我外公中气十足的咳嗽声和什么东西碰撞的清脆声响。挂了电话,我一转身,
就看见白幽幽站在我身后,穿着她那条万年不变的白裙子,歪着头,黑长直的头发垂下一缕,
遮住了半边脸。「然然,你刚刚在跟妈妈打电话吗?」她的声音很轻,像风吹过风铃。
「是啊,」我笑着扑过去想抱她,却抱了个空,从她身体里穿了过去。哎,又来了。
白幽幽就是这点不好,人太「飘」了,经常会变成半透明的样子,让我抱都抱不着。
她有些歉意地看着我:「对不起,今天有点累,身体不太凝实。」我摆摆手表示不介意,
拿起桌上的全家福给她看:「你看,这是我外公,是不是很帅?他是个道士哦,超酷的!」
照片上,我外公一身青色道袍,手持桃木剑,仙风道骨。白幽幽盯着照片里的桃木剑,
身体闪烁了一下,颜色更淡了。「你外公……看起来很厉害。」2.第二天是专业课,
八点钟上课,我七点五十五才冲进阶梯教室。第一排正中间,
果然又贴着一张写着我名字「林然」的便利贴,旁边的位置都坐满了人。我美滋滋地坐下,
拿出课本。后排传来了赵蔓蔓和李婷的窃窃私语。「你看她,又是这样,每次都最后一个来,
还能坐到最好的位置。」赵蔓蔓的语气酸溜溜的。李婷附和:「可不是嘛,
也不知道是谁天天给她占座,跟个田螺姑娘似的。」「什么田螺姑娘,我看是孤魂野鬼吧,」
赵蔓蔓冷笑一声,「你没发现吗?只要她在宿舍,空调开到三十度都觉得冷飕飕的。」
我回头瞪了她一眼。她俩立刻闭嘴,但那鄙夷的眼神却像刀子一样扎在我身上。
我懒得理她们。白幽幽体寒,所以宿舍温度是常年偏低,我已经习惯了。
这节课的教授是个出了名的老古板,最讨厌学生迟到和上课玩手机。
赵蔓蔓今天大概是出门没看黄历,不仅迟到了,还正好撞在枪口上。她刚从后门溜进来,
老教授就停下了讲课,锐利的目光扫了过去:「那位同学,迟到十分钟,这节课的平时分,
扣光。」赵蔓蔓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。更惨的还在后面,她刚坐下,
手机就不合时宜地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土嗨**。全教室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。
老教授的脸黑得像锅底:「很好,不仅迟到,还上课玩手机。这位同学,请你出去。」
赵蔓蔓慌忙地想关掉手机,可那手机像中了邪,怎么按都关不掉,**反而越来越大。
她最后只能抱着嗡嗡作响的手机,在全班的注目礼下,灰溜溜地跑出了教室。
我看着她的背影,心里一阵暗爽。一阵冷风从我脖颈后吹过,
白幽幽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:「这样,她是不是就不会在背后说你坏话了?」我吓了一跳,
小声问:「幽幽,你什么时候来的?」「我一直都在啊。」
她在我旁边的空位上慢慢显现出身形,只有我能看见。我看着她,又想起刚才赵蔓蔓的手机,
心里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:「刚刚……不会是你做的吧?」白幽幽无辜地眨了眨眼,
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:「我只是觉得那个**很好听,想让大家都欣赏一下。」
我:「……」好吧,我的室友,就是这么朴实无华。
3.自从上次在课堂上被老教授赶出去后,赵蔓蔓就彻底恨上我了。
她不再满足于背后说我坏话,开始明着给我使绊子。我的水杯里被倒了盐,
我的作业本被画得乱七八糟,甚至我晾在阳台的内衣也莫名其妙地掉到楼下。
我气得想跟她理论,却被白幽幽拉住了。「别气,然然,」她飘在我身边,声音冰冷,
「跟这种人生气,不值得。」我以为她只是安慰我,没想到,报复来得那么快。第二天,
赵蔓蔓花三千块新买的***,瓶口不知道被谁用502胶水封死了,她用锤子都没敲开。
第三天,她最喜欢的一双**版球鞋,鞋带被人系成了九连环死结,剪刀都剪不断。第四天,
她用来钓凯子的名牌包包里,被塞满了大蒜和十字架,熏得她三天没缓过神。赵蔓蔓快疯了,
在宿舍里尖叫:「林然!是不是你干的!你这个神神叨叨的疯子!」我抱着薯片,
一脸无辜:「你在说什么?我听不懂。」她冲过来想抢我的薯片,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,
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吃屎,门牙都磕掉了一小块。宿舍里回荡着她杀猪般的嚎叫。
白幽幽在我身边显出身形,手里还保持着伸脚的姿势。她对我邀功似的笑了笑,
苍白的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:「这下,她应该没力气再骂你了吧?」
我看着地上的赵蔓蔓,又看看身边的白幽幽,默默地给她竖了个大拇指。干得漂亮。
赵蔓蔓的报复行动,以她摔断门牙、哭着回家休养告终。宿舍里终于清静了,
只剩下我和白幽幽。我以为可以过几天安生日子,没想到,更大的麻烦找上了门。
学校里有个出了名的学长,叫沈澈,是学生会***,长得帅,成绩好,家境优渥,
是全校女生的梦中情人。很不巧,我也是他众多爱慕者中的一个。更不巧的是,
我报名参加了学生会,面试我的,正好是沈澈。面试那天,我紧张得手心冒汗。
白幽幽飘在我身边,比我还紧张:「然然,别怕,深呼吸。你这么可爱,他肯定会喜欢你的。
」我点点头,走进面试的教室。沈澈坐在正中间,穿着干净的白衬衫,
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,整个人都在发光。我脑子一懵,准备好的自我介绍忘得一干二净。
就在我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时候,沈澈忽然皱了皱眉,目光越过我,
看向我身后的空气。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困惑和探究。「同学,你是一个人来的吗?」他问。
我愣了一下,点点头:「是啊。」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身后,然后才把目光转回我身上,
温和地笑了笑:「别紧张,我们开始吧。」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,面试的过程中,
沈澈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飘向我旁边的空位。那里,白幽幽正襟危坐,
一脸严肃地帮我「监考」。4.面试结果很快就出来了,我居然通过了。我欣喜若狂,
拉着白幽幽在宿舍里转圈圈。「幽幽!我进了!我进学生会了!」白幽幽也为我高兴,
但眉宇间却藏着一丝忧虑。「然然,那个叫沈澈的学长……」她欲言又止,
「我总觉得他有点奇怪。」「哪里奇怪了?他明明又帅又温柔!」我完全沉浸在喜悦中。
「他好像……能看到我。」白幽幽轻声说。我愣住了。这怎么可能?除了我,
从来没有人能看见白幽幽。「你肯定是感觉错了,」我安慰她,「他只是觉得我长得好看,
所以多看了我几眼。」白幽幽没有再说什么,只是默默地飘到窗边,看着楼下。
学生会的工作比我想象中要繁忙,但也给了我更多接触沈澈的机会。
他确实像传说中那样优秀,待人接物温和有礼,做事能力滴水不漏。我对他好感倍增,
而他对我的态度,也似乎比对别人更亲近一些。他会主动找我聊天,会夸我做的表格很漂亮,
甚至会在我忙得没时间吃饭时,给我带一份热腾腾的饭菜。我感觉自己像是泡在了蜜罐里,
每天都晕乎乎的。白幽幽却一天比一天沉默。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叽叽喳喳地跟我分享八卦,
大多数时候,她都只是安静地飘在角落里,看着我因为沈澈的一条消息而傻笑。宿舍的温度,
似乎比以前更低了。这天,学生会组织活动,结束时已经很晚了。
沈澈主动提出要送我回宿舍。走在安静的校园小路上,我紧张得连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。
「林然,」沈澈忽然开口,「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?」我心里一咯噔:「没、没有啊。」
他停下脚步,转过身看着我,月光下,他的眼神深邃得像一潭湖水。「你身边,
是不是一直跟着什么人?」我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。他真的能看见?一阵冷风吹过,
白幽幽的身影在我身边若隐若现,她挡在我面前,警惕地看着沈澈。
沈澈的目光直直地穿过她,落在我的脸上。「我没有恶意,」他放缓了语气,
「我只是……有点担心你。」「我没什么好让你担心的。」我鼓起勇气,
拉着白幽you的手腕就想走。可她的手腕冰得刺骨,我拉了个空。
沈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:「她对你不好吗?」他果然能看见!我脑子里一片混乱,
不知道该承认还是该否认。「不关你的事!」我丢下这句话,头也不回地跑了。我能感觉到,
沈澈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,而白幽幽,则紧紧地飘在我身后,
周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气。【付费点】回到宿舍,我第一次对白幽幽发了脾气。
「你为什么要吓他!他没有恶意!」白幽幽飘在半空中,低着头,长发遮住了她的脸,
看不清表情。「我没有吓他,」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,「我只是不喜欢他看你的眼神。」
「他看我什么眼神了?他关心我!」「那不是关心!」白幽幽的声音陡然拔高,
带着一丝尖锐,「那是……那是看猎物的眼神!」我被她吼得一愣。
这是她第一次对我这么大声说话。宿舍里的灯开始疯狂闪烁,桌上的东西也轻微地晃动起来。
我有些害怕,但更多的是愤怒和不解。「白幽幽,你到底在搞什么鬼?」她不说话,
只是默默地降低了高度,落在地上,周身的寒气却越来越重。就在我们僵持不下的时候,
赵蔓蔓回来了。她不仅回来了,还带回来一个穿着***道袍,戴着墨镜的「大师」。「大师,
就是这里!我跟你们说,这宿舍闹鬼!天天阴风阵阵的!」赵蔓蔓指着我,对那「大师」说,
「尤其是她!她就是那个扫把星!鬼就是她招来的!」那「大师」煞有介事地掏出一个罗盘,
在宿舍里转了一圈,最后罗盘的指针直直地指向了白幽幽所在的方向。「妖气好重啊!」
大师一脸凝重,从布包里掏出一把木剑,对着空气比划,「妖孽,还不速速现形!」
白幽幽被他那把假木剑吓得往后一缩,身体变得半透明。我气得冲上去,
一把推开那个神棍:「你干什么!这里没什么妖孽!」「小姑娘,你被鬼迷了心窍了!」
大师一脸痛心疾首,「再不把这厉鬼除了,你会有性命之忧啊!」他说着,
又从怀里掏出一张***的符纸,念叨着咒语就要往我身上贴。就在这时,宿舍门「砰」
的一声被撞开了。我妈一脸焦急地冲了进来,在她身后,跟着我那仙风道骨的外公。
外公手里拿着的,不是照片上那把装饰用的桃木剑,而是一把色泽深沉、刻满符文的真家伙。
他的目光如电,瞬间就锁定了房间里那个瑟瑟发抖的假大师,和飘在角落里,
因恐惧而身体明灭不定的白幽幽。假大师被外公的气场吓得腿一软,直接跪了下去。
外公看都没看他,锐利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白幽幽,沉声喝道:「何方妖孽,敢伤我外孙女!
」5.外公的声音不大,却像是带着千钧之力,震得整个宿舍的窗户都嗡嗡作响。
那个假大师直接吓尿了,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,嘴里还喊着「祖师爷饶命」。
赵蔓蔓也吓傻了,缩在墙角,抖得像筛糠。而我,则完全懵了。
我看看手持桃木剑、一脸严肃的外公,又看看缩在角落里、快要消失的白幽幽,
脑子彻底宕机。「外公……你干什么……」外公没有理我,他往前踏出一步,
整个宿舍的温度仿佛又降了几度。白幽幽抖得更厉害了,她身上散发出的寒气,
不再是单纯的冷,而是带着一种绝望和恐惧。「不要……」她发出微弱的声音,
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。我终于反应过来,外公这是要对白幽幽动手!我立刻冲过去,
张开双臂挡在白幽幽身前,对着外公大喊:「外公!不许你伤害她!她是我的朋友!」
外公的脚步顿住了,他看着我,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,随即变得复杂起来。「然然,让开。」
他的声音依旧沉稳,「你被她骗了,她不是人。」「我知道她不是人!」我哭着喊道,
「可她从来没有伤害过我!她一直在保护我!」我把赵蔓蔓怎么欺负我,
白幽幽怎么帮我「报复」回去;小混混怎么骚扰我,
白幽幽怎么把他们吓跑;我睡着了她怎么帮我盖被子……所有的事情,
我都一股脑地说了出来。我妈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,赵蔓蔓则是面如死灰。外公静静地听着,
脸上的杀气慢慢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审视和探究。他盯着我身后的空气,
缓缓开口:「你接近我外孙女,到底有何目的?」白幽幽从我身后慢慢飘了出来,
她不敢看外公,只是低着头,小声说:「我没有目的……我只是……只是觉得她很温暖。」
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:「我在这里很久了,一直都是一个人,很冷,也很孤独。直到她来了,
她会对着空气笑,会跟我分享她的零食,会把她的全家福拿给我看……我觉得,她身上有光。
」我听得心里发酸,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。原来,在我不知道的时候,她竟然是这么想的。
外公沉默了。他手里的桃木剑,也慢慢垂了下来。他仔仔细细地打量了白幽幽一番,
最后叹了口气:「你身上虽有怨气,却没有戾气,看来确实没有害人之心。」他收起桃木剑,
对我说:「然然,你过来。」我抽噎着走到他身边。外公摸了摸我的头,
眼神里满是无奈和宠溺:「傻孩子,交朋友也不看清楚,交了个鬼朋友回来。」
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香囊递给我:「这个你带在身上,可以护你心神,免得被阴气侵体。
」然后,他又看向白幽幽,表情严肃起来:「至于你……」白幽幽紧张地攥紧了衣角。
「既然你与然然有缘,又无害人之心,我便暂且不收你。」外公顿了顿,继续说道,
「但你阴气太重,常年待在活人身边,对她终究不好。我给你画一道符,
让你可以在白天出门吸收阳气,也可让你身形凝实一些。」白幽幽惊喜地抬起头,
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外公没再多说,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黄纸和朱砂,笔走龙蛇,
很快就画好了一道符。他将符纸折成三角形,递给我:「把这个,放在她的床头。」
我接过符纸,郑重地对白幽幽说:「听见没,以后你就是有『身份证』的鬼了。」
白幽幽破涕为笑,对着外公深深地鞠了一躬:「谢谢道长。」外公摆摆手,
目光转向缩在墙角的赵蔓蔓,冷哼一声。赵蔓蔓一个激灵,哭着爬过来:「我错了!
我真的错了!我再也不敢了!」外公没理她,拉着我和我妈就往外走。「这宿舍阴气重,
不适合住人了,我去找你们导员,给你换个宿舍。」我急了:「那我换了宿舍,幽幽怎么办?
」外公脚步一顿,回头看了一眼宿舍里那个孤零零的白色身影,叹了口气:「罢了罢了,
真是欠了你的。」他最终没有给我换宿舍,只是在宿舍的四个角落各贴了一张符,
又给了我妈一堆瓶瓶罐罐,嘱咐她每天给我炖各种补阳气的汤。一场风波,就这么过去了。
6.有了外公的符,白幽幽果然发生了变化。她不再像以前那样畏光,
甚至可以在阳光明媚的午后,陪我一起去图书馆。她的身体也凝实了很多,
我终于可以抱到她了,虽然触感还是凉凉的,但不再是那种刺骨的冰冷。
赵蔓蔓大概是被吓破了胆,第二天就申请搬出了宿舍,从此在学校里见到我都绕着道走。
我和白幽幽,终于过上了无人打扰的二人世界。但沈澈那边,却成了新的问题。
自从那晚不欢而散后,他没有再来找过我。在学生会遇到,他也只是对我礼貌性地点点头,
眼神里带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。我心里有些失落,
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白幽幽的存在。这天下午,我正在图书馆看书,
沈澈却主动走了过来,在我对面坐下。「林然,我们可以聊聊吗?」他的声音有些沙哑。
我点点头。我们走到图书馆外面的小树林里。「对不起,」他先开了口,「那天晚上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