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丈夫的葬礼上，所有人都说他是自杀，只有我知道——那封他留给我的遗书，

其实是写在我蜜月画像背面的。当我用紫光灯照亮遗书边缘时，

0.3毫米的压痕与三年前他在酒店画的我的睡颜完全吻合。而警方没告诉我的是，

尸检照片里他的虎口有新鲜的注射针孔，

穿4**鞋的陌生脚印留在他的车旁——他穿43码。但最让我浑身发冷的是昨晚，

家里所有他送我的智能设备突然同步闪烁起摩斯密码：“IAMWATCHING”，

而此刻我摸着三个月身孕的肚子，终于明白这场“自杀”从一开始就是为我设计的实验，

那个监视者……此刻正穿着我丈夫的睡衣，坐在我们卧室的床上等我。

第一章葬礼上的谎言我挺着肚子站在人群最前面。婆婆攥着我的手，

指甲掐进肉里：“小屿就是压力太大……”我低头数脚下的砖缝。一、二、三……三十七块。

陈屿说过，他焦虑时就会数数，超过五十，就是在说谎。婆婆刚才那段哭诉，不多不少，

正好六十八个字。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三秒，掉下来。恰到好处。周围的人都在看我——孕妇，

丧夫，真可怜。我接过张警官递来的遗书。手指碰到纸的瞬间，

脑子里自动弹信息：70克A4，普通激光打印，边缘有灼痕——家用打印机，墨粉快没了。

“林女士，节哀。”张警官声音放得很轻，“所有证据都指向自杀。”我点头，

嘴唇发颤：“知道了。”转身时用余光扫了眼他的警号。尾数17。陈屿的工号也是17。

巧合吗？我不知道。我只知道三天前晚上十点，陈屿还趴在我肚子上傻笑，

说要在婴儿房天花板上贴满荧光星星。死人眼睛里不会有那种光。

遗书里的睡颜我把遗书锁进书房抽屉。等所有人都走光。等天黑透。凌晨两点，

我戴上厨房手套。紫光灯打在遗书边缘。右下角有一道极浅的压痕，像垫着另一张纸写的。

我翻出陈屿所有的笔记本。二十三本。一本一本对。第十七本。蜜月旅行时买的纪念本。

最后一页夹着一张酒店便签纸。纸上是他画的我的睡颜。我把遗书轻轻盖上去。压痕，

严丝合缝。为什么要在我的画像上写遗书？紫光灯移到画像背面。空白。但光照下，

能看到极淡的铅笔印子：0714。我的生日。也是我们领证的日子。手开始抖。不是怕。

是某种久违的东西在血管里苏醒。江边的鞋第二天，我去江边租了条船。

船老大看我挺着肚子，眼神复杂：“姑娘，这地方不吉利……”“我丈夫在这儿走的。

”我低下头，“我想看看他最后看见的水。”船开到上游五公里。

我把陈屿的同款皮鞋装进防水袋，绑上配重块——重量和他体重相当。扔进水里。计时。

8分17秒，第一只鞋脱落。12分03秒，第二只。警方报告上写：车里发现一只鞋，

另一只三天后在下游三公里处找到。时间对不上。按这水流，

两只鞋应该在八到十二分钟内一起脱落，一起漂走。除非——有人放了一只进去。

张警官的电脑我去警局签文件。张警官的电脑没锁屏，他在接电话。“……孩子发烧？

我马上回！”他转身拿外套。我坐下，手指悬在键盘上。

输入他女儿的生日：20170923。密码正确。桌面很乱，我搜“陈屿案补充报告”。

隐藏文件夹里三张照片：第一张，陈屿右手虎口，新鲜的针孔。第二张，驾驶座缝隙，

一小片银色包装纸——安定药的铝箔。第三张，江边泥地，轮胎印旁半个脚印。4**。

陈屿穿43码。我把照片发到临时注册的加密邮箱。清空记录。张警官回来时，我正好起身，

眼睛红着：“签好了。”他拍拍我的肩：“保重身体。”走出警局，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。

我摸着肚子，低声说：“宝宝，爸爸可能不是自杀。”“有人在说谎。

”消失的遗书那晚回家，书房抽屉锁是好的。打开——遗书不见了。

只有一张打印字条：“别再查了。为了孩子。”宋体，12号，普通A4纸。我冲到阳台。

楼下路灯旁站着个灰帽衫男人。他手里拿着那封遗书。夜风吹起帽檐，看不清脸。

他抬起食指，抵在唇前。“嘘。”然后转身，消失在夜色里。我没追。回书房开电脑，

想调监控。屏幕刚亮，家里所有的智能设备同时开始闪烁。

空气净化器、智能音箱、电动窗帘……指示灯同步明灭：哒。哒哒。哒。三秒。摩斯密码。

——IAMWATCHING.我关掉电脑。坐在黑暗里。手放在肚子上，

感受下面微弱的心跳。然后笑了。“陈屿，”我对着空气说，

“如果你在看——”“那最好看清楚。”“我从来不怕被人看。”“我怕的是，

看我的那个人，不敢让我看见。”网吧与幽灵邮件凌晨三点，我拔掉家里所有电源。

用锡纸把手机裹了三层。打车去城郊最破的网吧。收银的是个黄毛小子，

眼皮都懒得抬：“**五十。”现金支付。最角落的机子。登录一个废弃三年的邮箱。

密码输到第三次才想起。收件箱里只有一封未读。发送时间：一周前。正文一行字：“晚晚，

你开始怀疑了。工具箱夹层，指纹用左手食指。

”发件人：chenyu_ghost@暗网域名。我清空记录，拆掉键盘，烧了网线接头。

走出网吧时，天还没亮透。路边摊买豆浆油条。吃着吃着，眼泪掉进碗里。

摊主大爷多塞给我一根油条。“姑娘，日子还得过。”我点头，擦掉眼泪。对。日子还得过。

但有些人，不配过。工具箱里的手机回家，戴厨房手套。阳台角落的工具箱，落满灰。

打开夹层。一部黑色手机。我拿出陈屿的指纹膜——他总忘密码，我偷偷做的。左手食指，

贴上。屏幕亮起。一条未读，发送时间：失踪当晚21:07。“东西拿到了，老地方见。

别耍花样，你知道后果。”发信号码是一串乱码。点开详情。

屏幕突然跳出倒计时：72:00:00小字：“游戏开始。找到我，或者忘记我。

”我关掉手机。走到客厅，看墙上那幅婚纱照。照片里陈屿笑得很温柔，手搭在我肩上。

我摘下相框。背面有一行铅笔小字：“第一个谎言：我爱你。”盯着那行字。看了十分钟。

然后拿起手机，对着倒计时拍了张照片。发回那个幽灵邮箱。附言：“游戏接受。

”“规则我定。”发送。五秒后，震动。新消息：“老地方见。”“别带警察。”“一个人。

”删除消息，把手机塞回工具箱。镜子里，眼睛很红，像哭过。嘴角却在笑。“好啊，

”我轻声说，“我们慢慢玩。”窗外，天彻底亮了。阳光照在空荡荡的相框印子上。

像一道新鲜的疤。---（第二章）三个老地方“老地方”三个字，在我脑子里转。

我们有过三个。第一次约会的公园长椅。求婚的咖啡馆。发现怀孕那晚去的江边观景台。

按时间顺序，该从公园开始。但我不急。先去医院，挂精神科。对着医生，

我揉红眼睛：“总梦见丈夫回来……”医生开安定药。我拿着处方去药房，

让监控清清楚楚拍到我拿药的全过程。然后出门就把药扔进垃圾桶。

——给看的人看：我崩溃了，需要药物。观景台的铁盒凌晨四点，我带着***去观景台。

江风很大，吹得人站不稳。第三排长椅底下，我用磁铁吸出一个防水铁盒。打开。

里面三样东西：陈屿的婚戒。我九周产检的B超照片。一张字条：“进度奖励。

下一个线索在咖啡馆厕所水箱。小心——有人看着你。”我把婚戒戴回无名指。尺寸刚好。

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。谁在看我没去咖啡馆。而是去了对面的快捷酒店。用假身份证开房，

窗口正对咖啡馆厕所那扇小窗。望远镜架了六小时。下午两点，

一个穿维修工制服的男人走进咖啡馆。五分钟后出来。手里多了个小型摄像头。

——他在等我。咖啡馆后窗等到深夜，咖啡馆打烊。我撬开后窗进去。厕所水箱里没有线索。

只有一张照片——昨天我在网吧门口打车的背影。照片背面手写：“网吧监控已清理。

这是保护。下次别用现金——收银员是他的人。”我盯着照片看了会儿。然后掏出打火机，

烧了。灰烬冲进马桶。婆婆与申请书打车回家。婆婆坐在客厅等我，眼睛红肿。“晚晚，

”她声音发颤，“刚才来了两个警察……”“说你最近行为异常，总去危险地方。

”她递过来一份文件。《精神障碍患者临时监护申请书》。申请人签名处，

是陈屿母亲的笔迹。工整，有力。我接过文件，手指摩挲着纸张边缘。“妈，”我抬起头，

眼泪恰到好处地掉下来，“您也觉得我疯了？”婆婆别开脸，肩膀发抖。

“小屿已经走了……你得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。”我点头，把文件折好，放进包里。“好，

我去看医生。”诊室里的交易当着婆婆的面，我约了精神科专家号。诊室里，

我关掉录音笔——假装关，其实开着。医生推了推眼镜：“林女士，

你的情况……”“我知道你妻子在‘安界’公司当财务总监。”我打断他，

“我也知道你在帮谁干活。”医生脸色白了。“如果我现在去纪委，

举报信息科副主任篡改孕检报告——”我身体前倾，压低声音，“你猜，

你还能不能穿着这身白大褂？”十分钟后，他给了我一个U盘。手在抖。

“后台操作日志……我只能查到这儿。”“成交。”我起身，走到门口又回头，

故意提高音量，“谢谢医生，我会好好静养的！”走廊上几个候诊的病人抬头看我。

眼神复杂。日志里的鬼影回家，插上U盘。日志显示，篡改我孕检报告的操作，

来自一个内部高权限账号。登录IP每小时变一次，全球跳转。专业级黑客手法。

滚动到底部，有一行被删除又恢复的记录：操作时间：我发现幽灵手机那晚。

操作内容：“植入虚假高风险标记，

代码：MOTHER_PROTECT_V2”MOTHER_PROTECT我打开暗网，

搜索这个代码名。在一个废弃的心理学实验论坛，

的帖子：《论母性本能作为人性催化剂的效用边界》发帖人ID：Observer_SZ。

最后一句：“当实验体孕育新生命，其行为模式将出现不可预测的偏移。

建议引入极端丧失情境，测试本能优先级。”我注册新账号，

发帖：“高价求MOTHER_PROTECT_V2源码。”两小时后，

私信来了：“当面交易。今晚十点，市图书馆地下车库B区，车牌尾号SZ720。”SZ。

沈昭。车库里的摄像头我提前两小时到图书馆。用便携设备扫描整个车库。

B区第三根柱子后面，一个隐蔽的摄像头。镜头正对交易地点。

更让我脊背发凉的是——摄像头旁边，贴着一张我的孕期B超照片。

下面一行手写字：“孩子很健康。”“别来。”我盯着照片看了很久。然后伸手，

把它撕下来。折好，放进口袋。转身离开车库时，手机震了。陌生号码，

一条短信：“你比我想的聪明。”“但聪明人，往往死得更快。”我没回。删掉短信，关机。

走出图书馆，夕阳正沉。天空被烧成一片血红。像极了那天江边的晚霞。

陈屿失踪那天的晚霞。我摸了摸肚子。“宝宝，”我轻声说，

“妈妈好像……”“惹到不该惹的人了。

”《消失的丈夫》精修版第六章孤岛走出图书馆时，天色灰得像浸了水的旧报纸。

手机在口袋里又震了一下。我没看。拦了辆出租车，司机问我上哪儿。“随便开。

”他看我一眼，没说话。车子在市区里兜圈子。我盯着窗外。药店门口贴着安眠药广告。

便利店电视里还在放那条新闻——我的背影，像素模糊得像上世纪的老照片。“停车。

”我扔下钱，进了路边一家手机店。“最便宜的老人机，现金。

”老板从柜台底下摸出一个盒子。塑料壳，按键很大，屏幕只有火柴盒大小。“五十。

”我付钱，开机。第一通电话拨给周教授。响到第八声，接通。“喂？”“教授，是我，

林晚。”那边沉默了三秒。“你在哪儿？”“我需要见你。”地址发到我手机上。城郊，

半山别墅区。周宅出租车在山道上绕了半小时。别墅很旧，墙皮剥落。周教授站在门口等我。

三年没见，他老了很多。“进来吧。”客厅里一股旧书和药味混合的气味。我坐下，

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。遗书、幽灵手机、化工厂、医院日志。说的时候，

周教授一直没打断。直到我说完。他起身，从书房拿出一个牛皮纸袋。“沈昭来过。

”他把纸袋推过来。里面是钱，很厚，用银行封条捆着。“让我劝你接受治疗。

”周教授摘下眼镜，擦了擦，“他说，如果你来找我，

说明你还没放弃人性——你想依靠别人。”“您收了？”“收了。”他点头，

“我儿子在加拿大治病，每个月要花这个数。”他伸出一只手。五指张开。“但我没答应他。

”周教授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黑色U盘。“这是他留给你的。说这是‘惩罚关卡’。

”我接过U盘。“里面是什么？”“你自己看。”***上笔记本电脑。

文件只有一个：《实验体林晚观察日志（完整版）》。点开。第一页：“日期：婚礼当晚。

”“实验体在说‘我愿意’时，瞳孔直径扩大0.3mm，心率每分钟+18次。

”“备注：情绪反应符合预设。可推进。”我滚动鼠标。第二页：“日期：确认怀孕日。

”“血清素水平+42%，皮质醇-28%。”“备注：母性本能激活。

建议引入第二阶段**。”第三页：“日期：亲密行为后。

”“催产素水平维持高位超过120分钟。”“备注：依恋程度达标。可考虑终结实验。

”我合上电脑。手很凉。“都是数据。”周教授说，“在他眼里，

你所有的情绪、反应、甚至爱——都只是数据。”“他想证明什么？”“证明人性可测。

”周教授站起来，走到窗边，“证明爱情、亲情、母性……都只是生物本能。证明没有例外。

”窗外突然亮起车灯。不止一辆。周教授脸色变了。“他们找来了。

”他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厚书，翻开，里面是空的。藏着一把钥匙。“后门出去，穿过花园，

有片林子。林子里有条土路，能通到山脚。”他把钥匙给我。“车在车库里，黑色丰田。

油箱满的。”我接过钥匙。“教授……”“快走。”他推我，“记得告诉我结果。

”“什么结果？”“人性到底有没有例外。”后山我从后门冲出去。花园荒了很久，

杂草过膝。跑到车库，开车。车灯不敢开，摸黑往山下走。开到半路，后视镜里亮起警灯。

三辆，越来越近。我猛打方向盘，拐进一条岔路。路越来越窄，最后变成土路。

车开不进去了。我熄火，下车，往林子里钻。林子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。摔了两次，

膝盖磕在石头上。疼得抽气。终于找到周教授说的那片坟地。老坟，墓碑东倒西歪。

我蹲在一块墓碑后面。雨开始下。很小，但冷。衣服很快湿透。最后一个电话凌晨三点，

雨停了。我掏出老人机。还剩最后一格电。按了那个六年没拨过的号码。响了很久。接通。

“喂？”我妈的声音，带着睡意。“妈。”那边沉默。“晚晚？”“嗯。”“你在哪儿？

”“外面。”我说，“爸在吗？”“在睡觉。你……”“家里有没有收到奇怪的东西？

”我妈顿了顿。“今早信箱里有封信。”“谁寄的？”“没写寄件人。”她说，

“是你丈夫的字迹。”我握紧手机。“信里说什么？”“‘如果女儿找你，

告诉她：冰箱冷冻层最里面，保鲜盒下层’。”我闭上眼。“还有吗？”“信封里有张照片。

”我妈声音发紧，“是你爸昨天下午在公园下棋。拍照的人……离得很近。”电话断了。